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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困厄中执诗为炬

[2025-09-05 17:35:47] 来源: 编辑: 点击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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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读: 当指尖抚过安康残疾作家王庭德的诗集《心灵的灯盏》,无激昂呐喊,亦无华丽辞藻,却似在微凉时光里,握住了一双穿越风雨仍温热的手。这双手翻越身体沟壑,抚摸生活荆棘,掌心始终捧着滚烫的心,将不屈的倔强、生活的热忱与对情谊的珍视,酿成诗行里的光。

——读王庭德《心灵的灯盏》

王宗涛

  当指尖抚过安康残疾作家王庭德的诗集《心灵的灯盏》,无激昂呐喊,亦无华丽辞藻,却似在微凉时光里,握住了一双穿越风雨仍温热的手。这双手翻越身体沟壑,抚摸生活荆棘,掌心始终捧着滚烫的心,将不屈的倔强、生活的热忱与对情谊的珍视,酿成诗行里的光。在当代诗歌常追逐 “悬空意象”“晦涩表达” 的当下,这份从困厄中生长的诗意与力量,恰似炬火,既照亮诗人生命的褶皱,也温暖每个负重前行的人——即便身处泥泞,灵魂亦可借文字之力,长出飞向天空的翅膀 。

  王庭德的生命与“困厄”紧紧相连。命运以“矮小”躯体为枷锁,试图禁锢他的灵魂,他却以诗歌为矛、文字为盾,在缺憾与苦难中劈开精神突围之路。“侏儒先生日记”诗辑中,他以“自白”式书写坦露内心挣扎。《我太矮》里,“我太矮,我没法再矮了/矮得可以让你得意地高不可攀/以至你从上面看我的目光太长/长到它重得让我负荷不起”,直白诗句如生活快照,将旁人的异样审视、居高临下的轻视,以及自身承受的压力毫无保留展现。他不放大苦难,却让读者触摸到生命的重量:被视作“异类”的委屈、渴望尊严却屡屡碰壁的无奈,以及“泥土中蚁行”时仍不愿低头的挣扎。“我太矮,除了我没有更矮/矮得你怀疑我没有任何信念”,既藏着遭遇的否定,更暗含不服输的韧劲。

  但王庭德的诗歌从非困于苦难的哀嚎。《我不矮小》中,他笔锋一转写下反击:“我冒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/把巨人金黄的粪便拾进背包/又将精神高度拔节而起”。“金黄的粪便” 是旁人的嘲讽、生活的磋磨;“拾进背包”并非懦弱,而是清醒的释然——承认苦难存在,却拒绝被苦难定义。“精神高度拔节而起”的宣言,道尽对命运的反抗:躯体“矮小” 从不是灵魂的注脚,物理局限反而成了精神成长的养分。他或许难在现实中“屹立成峰”,却能在诗歌天地里让灵魂生长得辽阔,这份清醒与坚韧,正是他对抗命运的底气 。

  诗集中的《纸风车》如微缩“人生纪录片”,将他从困顿童年到逆风翻盘的经历,浓缩在 “纸风车”意象中。“爸妈的印象疾弱模糊/爷爷挑的苦菜散落在山坡/佝偻的茅屋低矮”,勾勒出贫瘠乡村的困顿;“学堂钟声里跌爬在路上 / 耕田老牛望着我哞哞叹息/怪物,要饭是你唯一活路”,旁人嘲讽将他逼至生存边缘,可他始终攥着 “报纸叠成的风车”——那是黑暗中留住的童真,也是不屈的“信物”。当他因腿疾与饥饿晕倒,被劝“活一天算一天,要饭去吧”,他坚定回应“乞讨我永远不会”,藏着对尊严的坚守。后来,“纸风车领着我走进政府大楼,得到电脑技术”,这“神奇”背后,是无数个灯下练键盘的深夜。纸风车从简陋到“满载感恩的文字飞遍城市与故乡”,既是生活境遇的转变,更是用努力重构生命价值的见证。

  王庭德的诗歌不追逐宏大叙事,却能在日常中捕捉诗意。《在图书馆的日子》里,他称图书馆为“漂泊灵魂的港湾”,写下“我渴望有一场自由的飞翔/能让书籍铺满身下的土地”。对他而言,书籍是飞向远方的 “翅膀”,让灵魂挣脱躯体束缚。《春耕的歌》中,“为了热腾腾的米饭/我跟在牛后唱起春耕老歌”,藏着对“踏实生活”的向往;“大米蔬菜在超市货架上绚烂却陌生”,又道尽都市人与土地的疏离 。

  贯穿全书的还有情谊的温暖。《感谢你,亲爱的朋友》中,他将朋友关怀比作“拂过脸庞的清风”,写下“一颗卑微的星辰/你们折射出我生命的光和热”,满是对善意的感恩 。“梦中的女孩”一辑里,《初情》中“偷偷撕下你的照片/趁放学后把情书塞进你的书包里”,刻画少年懵懂心事;多年后重逢“秘密石沉大海”的怅然,道尽爱情本真的美好 。

  合上书页,诗行仍在心中闪烁。王庭德以经历为墨、以诗歌为炬,在困厄中照亮自己,也温暖他人。他用诗句告诉我们:生命或许有缺憾,但精神可以无限辽阔;命运或许不公,但心怀勇气,就能点亮心灯 。这份“于困厄中执诗为炬”的勇气,正是诗集给每个前行者的礼物:即便身处泥泞,只要心中有光,终能走出繁花似锦,活成自己世界里的 “巨人”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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